御猫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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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ょう

  ※ HE,放心,真甜。
  ※ 不老不死的魔女捡来的孩子长大啦!
  
  ※今年大年初一时写给画师月昔昔(@蜜腊_)的生日贺文,姬友么么哒(づ ̄ 3 ̄)づ 


    
  * * * * * * * * * 



  “魔王没有一个好东西——”
  在百年一次的魔女聚会上,大魔女西西发火了。
  
  魔女发火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算是魔女中最美貌的西西看起来也会面目狰狞,令人栗栗危惧。
  西西的朋友担心她迁怒于城中的平民,纷纷赶去想要制止她,谁料她一转身,竟直奔向魔王的城堡。
  
  之后,西西做了一件大事。
  一件轰动了整个魔法大陆的事情。
  
  她凭借一己之力搬空了大魔王的城堡,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搬不走的都泄愤一般用她最擅长的火焰魔法烧毁了。
  可就算是大魔女西西也无法和魔王正面抗争,她能如此豪气地做出这些,不过是因为魔王和新婚妻子去度蜜月凑巧不在家而已。
  
  她叉腰看着伟岸的城堡化作一堆废墟,满意地笑了起来。
  虽然掠夺空城不像是大魔女会做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管那些短命鬼们怎么说她干嘛?第一个骂她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
  
  消了心中的火气,西西准备重回宴会上和朋友们继续吃喝玩乐,却发现自己的衣袍被一只满是污垢的颤巍巍的小手抓住了。
  “人类的孩子?”她眉头一皱,心中生疑,“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黑色背带短裤的男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他身上布满伤口,眼中全是惊恐,微张着嘴巴像是想说什么,可那小小的嘴巴闭合了好几次,都没有顺利发声,也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西西蹲了下来,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她只能提起他的后衣领,略显嫌弃地打量了起来。
  他浓密蜷曲的黑发披散在小小的肩头,里面夹杂着许多泥土,睫毛如同小刷子一样微微颤着,像是忘记怎么闭眼一样,漆黑的眼瞳直直望着她,眼眸之中带着畏惧。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有着早已结痂的血污,手心也满是擦伤,似是在这城堡里被虐待过一般。
  
  “你爸妈呢?”西西问他。
  小男孩张着嘴巴,木讷地回头看向城堡的废墟。
  “不是吧……”西西看着男孩的反应,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内疚。
  你说这城堡都被她折腾成这副模样了,他爸妈岂不是……
  就在西西准备挽起袖子再度施法寻找的时候,小男孩含着泪伸手指了指天空:“他们昨天,就去……就……就……”
  
  小男孩结结巴巴地开口,口中的话却没能顺利说完,说着说着直接哭了起来,扑在了西西最喜欢的暗红色衣袍上,鼻涕眼泪蹭得到处都是。
  西西对可爱的东西没辙,她眼前泪眼汪汪的小男孩又刚好特别的可爱,所以她忍住没有提起对方的衣领把他丢出去,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像是母亲一样在安抚他。
  
  “要是没有地方可以回去的话,你要不要跟着我?”
  片刻犹豫后,魔女问男孩。 
  
  * * * * * 
  
  魔女把小男孩带回自己的家,用自认为正常的方式把他抚养长大。
  其实她很多次想把男孩送回人类世界,可每一次对方都泪眼汪汪地抱住西西的大腿,西西见不得男孩这模样,也就一直没忍心下手。
  
  要知道,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尤其是丢到湖水里洗干净之后,虽然脸上的伤疤无法去干净,可只要那双如潭水的黑眸露出委屈,魔女就只能缴械投降,同意暂缓送他离开的事情。
  毕竟男孩一直在成长,再过几年……再过几年,等他不是这么可爱的时候,她一定能狠心把他送走!
  
  人类的成长比魔女要快很多,不过十年,男孩变成了少年,个头也比魔女高大很多,模样更是俊朗了不少,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邪魅。
  光凭他这副帅气的皮囊,去到人类的城中也能吃得开,没有教会他任何生存技能的魔女一点也不担心少年离开她后无法生存下去。
  
  “西西……”
  这一日,大魔女正在给少年做好吃的野梅子派,他突然从后方冲出,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肩窝里,委屈巴巴地叫着她的名字。
  “打架输了?”西西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谁家的魔兽?我等会帮你教训它。”
  
  魔女的世界里没有人类,也没有和男孩同龄的玩伴,男孩从小只能和魔女养的“可爱”小动物们一起玩耍,他被教育不能欺负自家的宠物,也就只能东家撸掉可以变成豹子大小的黑猫的毛,西家扯掉羽雀的金羽毛给西西做装饰品。
  少年最调皮的时候,没少被魔兽们欺负,每一次都是西西出面解决。不过从十二岁开始就没有魔兽打得过少年了,只是西西一直没发现而已。
  
  “西西……”少年见她不理,又喊了一声。
  他的双臂也跟着收紧,勒得西西有些喘不过气。你说那个她曾经一手就提起来的小东西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到底怎么了?”虽然心里软乎乎的,西西却摆出不耐烦的表情,“有事快说。”
  男孩子,不能这么爱撒娇!她不能再惯着他了!
  
  “你是不是喜欢魔王?”少年抬头,看着西西调制的梅子酱伸出食指沾了一点舔了口,然后眉头一蹙,随后又沾了一食指塞到西西的口中,“酸,不甜。”
  西西本想反驳魔王的事情,可口中的果酱也让她皱起了眉头:“真有些酸。”
  少年听到西西的赞同,维持着单手搂着西西的姿势,伸手拿过柜子上的糖罐,开始撒糖。
  “够了!够了——”
  西西看着下手不知轻重的少年,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迫使他放下糖罐,把手中的木勺给他,让他帮忙搅拌梅子酱,自己则开始做派皮。
  
  “西西,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喜欢魔王?”先前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少年又问了一遍。
  此时的他依旧把脑袋“挂”在魔女的肩膀上,侧头看着魔女。
  “你听谁说的?”西西显得并不在意,“可可还是豆豆?”
  “蒙蒙。” 少年一下就出卖了偷偷告诉自己这个秘密的魔女,“她说你会去拆了魔王的城堡是因为……魔王结婚了。”
  “魔王结婚关我什么事?”西西一拍桌,模样突然变得狰狞,“那种头上长角的怪物别再让我见到!见到一个打死一个!”
  
  “魔王没有一个好东西。”
  西西气鼓鼓地说道。
  
  “……”
  少年沉默着。
  
  这样的回答,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大魔女一定是喜欢魔王的,不然怎么可能提到魔王结婚就生气呢?
  
  从那一天之后,少年经常三天两头的不回家。
  魔女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是相通的,西西觉得他一定是去人类的世界了,也许是在人类世界找到喜欢的人了,毕竟少年终究要变成男人。那样英俊的外表,一定会有很多人类女孩子喜欢的。
  
  然后,他就会离开魔女的世界,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西西也不用考虑怎么才能丢掉他了。
  只要找到喜欢的女孩子,这个捡回来的孩子,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吧?
  
  大魔女在庆幸的同时,还有些小寂寞……
  不过在相同的悲剧发生之前,他还是早些离开她比较好,她可不想看着这个孩子也……
  
  * * * * *
  
  在大魔女捡回小男孩的第二十年,度完“蜜月”的大魔王回来了。
  之后,魔法大陆再一次轰动了。
  
  魔王看着自己早已变成羊圈的城堡,对大魔女发起了追杀令,誓要把大魔女撕碎才肯罢休。 
  无论是谁,只要把魔女西西带到他的面前,他便无条件地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屠城也好、杀人也好,只要是他能做到事情,就一定会完成。
  魔王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为了让魔王为自己效忠,不少人都参与到了追捕大魔女西西的活动中来。
  
  大魔女西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捡回来的“孩子”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为了逃过各方势力的追捕,也为了不连累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西西一人趁夜搬家,去到了魔法大陆上最危险的悬崖独居。
  
  这样的地方易守难攻,只要不是魔王亲自来,其他的小喽啰西西还是可以勉强应付的。
  毕竟她还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毁坏了魔王城堡的大魔女呀。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人闯入了大魔女的领地,擅长冰系魔法的巫师破了西西所有的陷阱,等到西西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准备对发起致命一击。
  
  吾命休矣……
  就在西西发出如此感慨的时候,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被冻成了巨大的冰块。
  
  “!!!”
  
  看着男人倒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大魔女西西再一次发火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魔力有这般强大,巨大的火光后,整座山都光秃秃的,连埋在土下的番薯都烤熟了,飘出若有似无的香味。
  
  冰系巫师倒在地上,衣裳破烂,险些不能蔽体,似是还有一口气在。西西红着眼,起身向他走去,衣袍却被一只满是血污大手拉住。
  
  “西西,你看魔王这么坏,你就不要喜欢他了。”男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笨蛋!笨蛋!我根本没有见过魔王!我喜欢他做什么?”西西见男人还活着,眼泪一下滑落,她哭着跪在了男子的身边,“你都离开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帮我挡什么……”
  “嗯?”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嘴角微微抽搐着,似是在强忍着笑意,“你不认识魔王,烧他的城堡做什么?”
  “他烧了我最爱的城镇,那是我出生的城镇,”魔女哭着嚷嚷,“我烧了他的城堡就不行了么?”
  
  “魔女的眼泪呢。”男子笑着伸手沾了一颗泪珠,咧嘴笑了起来,“不是说只有遇到真心喜欢的人魔女才会流泪么?还说流泪了之后,魔女就不是强大的魔女了。”
  “听谁说的?胡说八道。”魔女胡乱抹掉自己的眼泪,这又不是她第一次哭了,她还是最强大的魔女呀。
  
  “西西,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说一次喜欢我?”男人倚倒在魔女的怀里,装作虚弱的模样说着,“我都喜欢你这么久了,你要不就喜欢我一次吧?”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了?”魔女依旧抽泣着。
  “我喜欢你,才会跟着你呀。”男人抓起了魔女的手,“大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喜欢了吧。”
  
  “说这些干嘛……”这时候明明看看你能不能再抢救一下比较要紧。
  “西西……”男人装作眯起了眼睛,却轻轻晃着魔女的衣袖催促。
  
  “我……我喜欢……”
  西西咬牙,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迫不及待抱起,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天上。
  
  抱着她的是那个刚刚还气若游丝像是要死了的男人。此时的他像是变异了一样长出了巨大的黑色翅膀,脸颊上那暗红色的疤痕变得红艳,攀上了他的左脸,他猩红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西西,额头上也长出了两个角角。
  西西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大叫男人的名字,质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要带你去见魔王。”男人看着怀中的西西笑着道,“准备用你去换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我不能帮你实现!”大魔女有些恼火,开始在男人的怀中扑腾,“我好歹也是鼎鼎大名的魔女西西!”
  这个不知道是魔是怪的男人都是她养大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去求魔王?有什么愿望需要用她去交换?
  她以为她养大的是个乖儿子!怎么消失一个月就成白眼狼了?!
  
  “我爸以为我被你打死了,我不得不带着你去解释一下?”男子压住了魔女在挣扎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至于愿望嘛,还真是无论你们谁都能帮我实现。”
  在男人最初的印象里,大魔女西西可高大了,发火的模样把年幼的他都吓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小,自己单手就能轻松抱起她、制服她。
  
  “你爸是魔王?”这样的消息太过劲爆,西西听到后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可置信,“可是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爸妈……”
  “对呀,他们为了度蜜月把我一个人丢在城堡看家,你来之前才飞走的,你跑来烧东西的时候我还在睡觉,”男人解释道,“对于小孩子来说,魔女发火的模样太吓人了,可能是被吓傻了,忘记了自己可以变身逃走的,模样也被碎石砸得有些狼狈……”
  那时候的他拉住魔女是想让她赔自己的家,可看到魔女的脸蛋之后,觉得跟着魔女也没有什么,反正自己老爹的蜜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大魔女消化着这信息量巨大的句子,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还用问么?”男人挑眉,随后不停用脸蹭着魔女的脸蛋,“当然是永远永远永远和西西在一起呀,最好现在就能结婚!”
  
  “不——可——能——”西西大叫着。
  “那就我去求我爸。”男人丝毫不介意,“我带回了你,他就欠我一个愿望!”
  
  “你不管你的小情人了?”西西蹙眉。
  “什么小情人?”男人一脸迷茫。
  
  “你最近不是经常失踪和小情人约会么?之前还消失一个月来着。” 西西语气不知为何有些酸。
  “哦……”男人恍然大悟,然后笑出了声,“我好歹也是魔王的儿子,要一直维持人类的模样也是挺困难的,你不喜欢魔王的角,我只能藏起来,藏不起来的时候只能躲起来。”
  “角?”西西盯着男人额头的角角皱眉。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魔王的角,不过这角角配上男人英气逼人的脸蛋还是很好看的。
  
  “要到了。”男人停在了空中,趁着魔女不注意吻在了她的嘴角,“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呀!”西西红着脸大叫着,“魔王没一个好东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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